德縣兵工廠生產(chǎn)的子彈。

德縣兵工廠廠區(qū)圖紙。

    德縣兵工廠在歷史上存在了20余年。

    在清末民初戰(zhàn)事頻仍、災荒連發(fā)的特殊歲月，它的建立與運行，既促進了周圍失地農(nóng)民和城市無業(yè)人員的就業(yè)，又極大地促進了德州地域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繁榮。

    對德州人而言，無論世人對袁世凱的評價如何，建立兵工廠的這段歷史是不應該被忘卻的。

    提起北洋機器制造局，知道那段歷史的人肯定不會陌生，這是洋務運動期間一家官辦的軍用企業(yè)。清同治六年（1867年）由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創(chuàng)設于天津，初名“軍火機器總局”，又稱天津機器制造局，但是，說到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就鮮有人知曉了。1900年八國聯(lián)軍侵華，天津淪陷后，原北洋機器制造局毀于一旦。1902年，繼李鴻章之后擔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凱在德州重新修建北洋機器制造局，1904年正式投入生產(chǎn)；辛亥革命后，1912年更名為德縣兵工廠，1926年2月正式停辦。

◎袁世凱建立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

    據(jù)相關(guān)史料記載，1900年，八國聯(lián)軍攻占北京前，首先攻陷天津，將李鴻章創(chuàng)辦的天津北洋機器制造局進行了毀滅性的破壞。1901年，李鴻章在振興大清王朝無望的郁悶中死去，山東巡撫袁世凱于當年繼任直隸總督。

    袁世凱上任后，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在保定設立北洋軍政司，開始組建和訓練北洋軍隊，同時抓緊恢復北洋機器制造局，以便為北洋軍隊提供足夠的武器彈藥。在恢復重建北洋機器制造局的選址問題上，袁世凱認為天津已不適合形勢，必須另選它地。德州的交通條件歷來十分優(yōu)越，當時到北京、天津之間尚有運河通航，而且津浦鐵路也即將動工，加上這里的勞動力資源豐富、價格低，是袁世凱認為最為理想的地點之一。

    還有一層更深的原因在于，德州一直被這位新任直隸總督視為自己的后花園。他雖為河南人，青少年時期長時間在濟南讀書，有時也到德州游覽觀光；義和團運動初期，袁世凱曾奉命將天津小站的北洋軍拉到德州練兵一月有余，對德州的大街小巷都比較熟悉。

    當上山東巡撫后的袁世凱，因德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加上害怕義和團運動死灰復燃，他始終關(guān)注德州。經(jīng)過認真考慮，袁世凱最終確定在德州西門外、運河碼頭東岸的花園處，興建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此地東臨津浦鐵路德州站、西靠京杭大運河、南至豆腐巷、北至上碼頭村（今黑馬蔬菜批發(fā)市場北界），南北長約1000米，東西寬約600米，約有土地850畝，是建廠的理想場所。

    興建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的工程，自1902年秋開始動工，到1904年8月底完工，歷經(jīng)兩年零兩個月的時間。1904年10月該局正式投入生產(chǎn)。

    1912年，當上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的袁世凱，只得按照《臨時約法》的約定，將自己創(chuàng)辦的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交歸陸軍部，定名為德縣兵工廠。但此后的幾年，袁世凱一直將它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chǎn)，暗地里控制著兵工廠的人事事項。1915年，袁世凱一手導演了皇帝鬧劇，在舉國上下一片討伐聲中宣布失敗。1916年6月，袁世凱因患尿毒癥去世。德縣兵工廠成為各派軍閥爭奪的重點。

◎德縣兵工廠主要制造子彈

    德縣兵工廠主要制造“七九”子彈和“六五”子彈，還生產(chǎn)自用的硫酸、硝酸等化工原料和無煙藥等半成品。所用的機器設備，全部由德國和英國進口。該廠產(chǎn)品質(zhì)量優(yōu)良，在軍界一直享有盛譽。主要品種包括槍子類：“七九”帶箭槍子、“七九”無箭槍子、“七九”尖箭槍子、“六五”帶箭槍子、“六五”無箭槍子、丹麥式機關(guān)槍子、曼利夏槍子、村田式槍子、自來德手槍子、布朗林手槍子和“六五”假箭槍子。炮彈底火類：格魯森5.7厘米炮彈底火、日本7.5厘米炮彈底火、克虜伯7.5厘米炮彈底火。炮彈碰火類：格魯森炮彈碰火、37毫米炮彈碰火和6厘米炮彈碰火。炮彈類：6厘米開花炮彈和37厘米開花炮彈。藥水類：硝鏹水、黃鏹水、黃噫噠。火藥類：棉藥坯和無煙藥。槍彈配件類：各種槍子銅殼、槍子底火、槍子箭頭、銅子夾和鋼子夾。銅皮類：底火銅皮、子夾銅皮、紫銅皮和炮子銅皮。軍用器械類：鐵子彈箱、大小鐵锨、大小洋鎬、大小洋斧。

    從兵工廠的軍火生產(chǎn)數(shù)量看，每年實際制造各種槍子1500萬粒至2000萬粒，但從工廠工人數(shù)量和設備能力來看，潛力是很大的，如民國十三年（公元1924年）十月份制造各種子彈340萬粒，照此計算一年有生產(chǎn)4000萬粒的能力。

◎軍閥混戰(zhàn)兵工廠毀于一旦

    1923年，曹錕通過賄賂當選總統(tǒng)，繼而，各地爆發(fā)聲討曹錕的游行活動。雄踞關(guān)外的奉軍，挾第一次直奉戰(zhàn)爭戰(zhàn)敗舊怨，揮兵入關(guān)。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zhàn)爭爆發(fā)。但是直系大將馮玉祥與奉系勾結(jié)，暗中與奉軍通款倒戈，將所部改為國民軍，自任總司令，并于10月開進北京逼迫曹錕下臺，奉軍得以大舉南下。11月，曹錕宣布辭職，吳佩孚也由塘沽從海上南逃。

    之后，奉系軍隊在皖浙為孫傳芳所敗，奉系軍閥張宗昌進入山東，當上山東督軍。因張宗昌把德州以南劃為他的勢力范圍，而德州以北則屬于另一個奉系軍閥李景林的勢力范圍。所以，1926年2月，張宗昌下令德縣兵工廠停辦，并將機器設備拆遷至濟南新城兵工廠。原兵工廠的工人被分別遣散到濟南、漢陽、鞏縣、太原、沈陽、重慶等地兵工廠。1937年，日軍占領德州后，也曾在此駐扎過日本軍隊。1946年6月，獲得解放的德州老百姓，將德縣兵工廠的廠房徹底鏟毀。

□記者 孫向林

主要參考資料：

《德州市軍事志1368--1988》《中國近代史資料第三輯清政府、北洋政府和國民黨官僚資本創(chuàng)辦和壟斷的工業(yè)》《德州北洋機器制造局考略》《北洋陸軍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