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秦漢史研究會常務(wù)理事、?香港科技大學(xué)教授???呂宗力
?
????????????????????東方朔與《泰階六符》
也有學(xué)者將漢代的占書《泰階六符》明確列為東方朔的著述，認為“《朔傳》明記為朔之《泰階六符》，及其若干逢占射覆之書又恰屬‘數(shù)術(shù)’，《東方朔歲占》、《東方朔書》、《東方朔歷》等子書可能由此流變而來?！?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 FONT-SIZE: 12pt">{19}此說尚須斟酌。
西漢初年從高祖到景帝，為了與民休息，曾開放秦的皇家苑囿園地給民眾耕種?！扒厣狭衷分械囊恍m觀如長楊、宜春等雖然還保存完好，漢初諸帝也不時到此游玩，但上林苑已不是一塊禁地，其中不僅有大量的民居，還有無數(shù)的良田，尋常百姓可以自由地出入。”{20}漢武帝自建元三年（前138）起，常冒稱“平陽侯”（武帝的大姐夫、開國功臣曹參曾孫曹時，或作曹壽），日以繼夜，微服私行，在原上林苑一帶馳騁游獵，不但踐踏百姓的田禾，騷擾民眾的日常生活和地方行政秩序，也造成自身的安全隱患。于是漢武帝指示太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算者二人，重建西漢皇室專用的上林苑。新規(guī)劃的上林苑占地廣闊，計劃毀棄大片耕地、驅(qū)逐原已定居的民眾，興建宮殿臺觀,?種植奇花異草，放養(yǎng)珍禽猛獸。東方朔因而進諫：臣聞謙遜靜愨，天表之應(yīng)，應(yīng)之以福；驕溢靡麗，天表之應(yīng)，應(yīng)之以異。今陛下累郎臺，恐其不高也；弋獵之處，恐其不廣也。如天不為變，則三輔之地盡可以為苑，何必盩厔、鄠、杜乎！奢侈越制，天為之變，上林雖小，臣尚以為大也。
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逆盛意，犯隆指，罪當萬死，不勝大愿，愿陳《泰階六符》，以觀天變，不可不省。
是日因奏《泰階》之事，上乃拜朔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壽王所奏云。{21}
東方朔諫阻重建上林苑的建言未獲接納，但他援引《泰階六符》陳說天人感應(yīng)之義，卻獲得武帝的嘉許，拜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
???????《泰階六符》與星占傳統(tǒng)
《泰階六符》一卷，見于《漢書·藝文志》著錄，系于數(shù)術(shù)略天文類，但未題著者。{22}從《漢書·東方朔傳》的敘述來看，尚不足以斷定為東方朔的著述。該書久佚，內(nèi)容不詳。據(jù)上引東方朔奏語，該書論述天人之間的感應(yīng)，從天象變異推衍人事吉兇。今存《泰階六符》最早最詳細的佚文，見于東漢應(yīng)劭注《漢書》所引《黃帝泰階六符經(jīng)》（《漢書·東方朔傳》顏師古注轉(zhuǎn)引）：泰階者，天子之三階也。上階為天子，中階諸侯公卿大夫，下階為庶人。
上階上星為男主，下星為女主。中階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
三階平，則陰陽和，風雨時，社稷神祗皆獲其宜，天下大安，是為太平。
三階不平，則五神乏祀，日有食之，水潤不浸，稼穡不成，冬雷夏霜，百姓不寧，故治道傾。天子行暴令，好興甲兵，修宮榭，廣苑囿，則上階為之奄奄疏闊也。{23}
????《泰階六符》托名黃帝，應(yīng)與西漢初流行的黃老道家有一定聯(lián)系。《漢書·藝文志》數(shù)術(shù)與方技兩略中多有托名黃帝君臣之作，反映出戰(zhàn)國秦漢之際陰陽五行之學(xué)與黃老之學(xué)之間的相互滲透。{24}星占和天人感應(yīng)觀念源自戰(zhàn)國以來儒家、天學(xué)（陰陽、史官）、數(shù)術(shù)、墨家等思想文化傳統(tǒng)，看來在西漢初也為“道法結(jié)合、兼采百家”的黃老道家所吸收。
???????什么是“泰階六符”？《漢書》注引孟康：“泰階，三臺也，臺星凡六星。六符，六星之符驗也”。{25}葛志毅認為，三臺本指西周天子諸侯朝會的壇位?！兑葜軙ね鯐份d成周之會設(shè)壇三層，即堂上、內(nèi)臺、外臺，以為天子、諸侯所立之位。{26}戰(zhàn)國秦漢天文家流行星占學(xué)，推衍出星辰與人間社會及宮廷、朝廷的象征符應(yīng)關(guān)系，觀《史記·天官書》、《漢書·天文志》諸星辰命名可知。天文家通過觀察天體的色澤、及規(guī)律或不規(guī)律動向，占卜陰陽風雨、治道世局、祭祀年成等吉兇禍福。漢代天學(xué)中的北斗星座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搖光七星組成，前四星形似方斗形，稱作“魁”?！翱铝?，兩兩相比者，名曰三能。三能色齊，君臣和，不齊，為乖戾。”{27}《集解》引蘇林曰：“能音臺?！?魁星下方的六星，即斗宿（南斗）六星，三能即三臺?！短旃贂穼⒛隙妨欠譃槿M，分別對應(yīng)人間的君臣，以觀測到的六星色澤，解釋、預(yù)測君臣之間的關(guān)系。
????應(yīng)劭所引的《黃帝泰階六符經(jīng)》，則以泰階為六星統(tǒng)稱，分上中下三階（臺），每階兩星，又分上下，兩兩相對。上階對應(yīng)天子（上星為男主，下星為女主），中階對應(yīng)諸侯公卿大夫（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對應(yīng)庶人（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如果人間的三階各得其所，關(guān)系和諧，則陰陽調(diào)和，風調(diào)雨順，諸神崇祀各得其宜，“天下大安，是為太平”。但如果三階不安其位，不盡其職，則上天應(yīng)之以災(zāi)變，風雨不調(diào)，氣候紊亂，田禾歉收，百姓不寧，管治失效。如果在上位者施政暴虐，好大喜功，擅動刀兵，大興土木，以饗私欲，則對應(yīng)天子的上階兩星將暗淡無光，氣勢衰弱。這一“天之應(yīng)人，如影之隨形，響之效聲”的論述邏輯，與漢代《尚書》學(xué)分支《洪范五行》學(xué)有共通處，也與《公羊》學(xué)、《易》學(xué)等中的陰陽災(zāi)異論述相互呼應(yīng)。{28}
漢武帝深受當時神秘思潮影響和天人感應(yīng)、符命災(zāi)異之說的吸引。雖然東方朔諫言中的“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有危言悚聽之嫌，難入武帝之耳，但《泰階六符》“天表之應(yīng)，應(yīng)之以福；驕溢靡麗，天表之應(yīng)，應(yīng)之以異”的天人感應(yīng)論述顯然令武帝感受到警懼。竇太皇太后駕崩后，武帝乾綱獨攬，于元光元年（前134）舉賢良文學(xué)，策問：?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災(zāi)異之變，何緣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壽，或仁或鄙，習聞其號，未燭厥理。伊欲風流而令行，刑輕而奸改，百姓和樂，政事宣昭，何修何飭而膏露降，百谷登，德潤四海，澤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祜，享鬼神之靈，德澤洋溢，施乎方外，延及群生？{29}
其核心關(guān)注與《泰階六符》所論一脈相承。
《泰階六符》書雖久佚，其以天象對應(yīng)人事政治的論述及意象，在漢代以來的政治文化中長期流行。如東漢安帝時，尚書陳忠向朝廷推薦宗室劉愷適任太尉，“臣聞三公上則臺階，下象山岳，股肱元首，鼎足居職，協(xié)和陰陽，調(diào)訓(xùn)五品，考功量才，以序庶僚，遭烈風不迷，遇迅雨不惑，位莫重焉?！?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 FONT-SIZE: 12pt">{30}順帝時京氏《易》傳人，擅長風角、星算、六日七分占候的郎顗，應(yīng)征公車，為順帝闡述天象災(zāi)異：“三公上應(yīng)臺階，下同元首。政失其道，則寒陰反節(jié)?！?/SPAN>{31}陳忠、郎顗所謂“臺階”，即泰階。
《史記·天官書》敘北斗七星，斗魁下方為斗宿六星，即泰階，對應(yīng)人間的政局。斗魁上方則有文昌宮，也有六星，“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32}職掌人間的命運?！稌x書·天文志上》則將文昌六星的部分職能也融匯入泰階六星：三臺六星，兩兩而居，起文昌，列招搖，太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天曰三臺，主開德宣符也。西近文昌二星曰上臺，為司命，主壽。次二星曰中臺，為司中，主宗。東二星?曰下臺，為司祿，主兵，所以昭德塞違也。又曰三臺為天階，太一躡以上下。一曰泰階，上星為天子，下星為女主；中階，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所以和陰陽而理萬物也。其星有變，各以所主占人。君臣和集，如其常度。{33}
???????至《宋史·天文志》，對泰階六星星象與人間吉兇禍福的對應(yīng)有更細致的描述：三臺六星，兩兩而居，起文昌，列抵太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人曰三公，在天曰三臺，主開德宣符。西近文昌二星，曰上臺，為司命，主壽；次二星曰中臺，為司中，主宗室；東二星曰下臺，為司祿，主兵：所以昭德塞違也。又曰三臺為天階，太一躡以上下。一曰泰階，上階上星為天子，下星為女主；中階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所以和陰陽而理萬物也。又曰上臺，上星主兗、豫，下星主荊、揚；中臺上星主梁、雍，下星主冀；下臺上星主青，下星主徐。人主好兵，則上階上星疏而色赤。修宮廣囿，肆聲色，則上階合而橫。君弱則上階迫而色暗。公侯背叛，率部動兵，則中階上星赤。外夷來侵，邊國騷動，則中階下星疏而橫，色白。卿大夫廢正向邪，則中階下星疏而色赤。民不從令，犯刑為盜，則上階下星色黑。去本就末，奢侈相尚，則下階上星闊而橫，色白。君臣有道，賦省刑清，則上階為之戚。諸侯貢聘，公卿盡忠，則中階為之比。庶人奉化，徭役有敘，則下階為之密。若主奢欲，數(shù)奪民時，則上階為之奪。諸侯僭強，公卿專貪，則中階為之疏。士庶逐末，豪杰相凌，則下階為之闊。三階平，則陰陽和，風雨時，谷豐世泰；不平，則反是。三臺不具，天下失計。色明齊等，君臣和而政令行；微細，反是。一曰天柱不見，王者惡之。司命星亡，春不得耕。司中不具，夏不得耨。司祿不具，秋不得獲。一曰三臺色青，天下疾；赤，為兵；黃潤，為德；白，為喪；黑，為憂。月入，君憂，臣亂，公族叛。月入而暈，三公下獄?？托侨胫?，貴臣賜爵邑；出而色蒼，臣奪爵；守之，大臣黜，或貴臣多病。彗星犯，三公黜。流星入，天下兵將憂；抵中臺，將相憂，人主惡之。云氣入，蒼白，民多傷；黃白潤澤，民安君喜；黃，將相喜；赤，為憂；青黑，憂在三公；蒼白，三公黜。{34}
可知《泰階六符》原書佚失之后，其核心論述在漢以后的星占傳統(tǒng)中持續(xù)保存和發(fā)展。
??????《泰階六符》與“太平”理念
“太平”，亦作“泰平”，是中國古代政治思想中的一種理想治國境界，謂天下大治，時世安寧和平。戰(zhàn)國秦漢時期的儒、道思想中，都包含有這一政治理念。
儒家話語中的“太平”，如《史記·夏本紀》述大禹之治“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于是帝錫禹玄圭，以告成功于天下。天下于是太平治?！?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 FONT-SIZE: 12pt">{35}《禮書》：“今上即位，招致儒術(shù)之士，令共定儀，十余年不就?；蜓怨耪咛?，萬民和喜，瑞應(yīng)辨至，乃采風俗，定制作?！?/SPAN>{36}《魏其武安侯列傳》：“魏其、武安俱好儒術(shù)，推轂趙綰為御史大夫，王臧為郎中令。迎魯申公，欲設(shè)明堂，?令列侯就國，除關(guān)，以禮為服制，以興太平?！?{37}《儒林列傳》引公孫弘奏語“今陛下昭至德，開大明，配天地，本人倫，勸學(xué)修禮，崇化厲賢，以風四方，太平之原也?！?/SPAN>{38}
道家話語中的“太平”，如《呂氏春秋·仲夏紀·大樂》：萬物所出，造於太一，化於陰陽。萌芽始震，凝寒以形。形體有處，莫不有聲。聲出於和，和出於適。和適先王定樂，由此而生。天下太平，萬物（民）安寧。皆化其上，樂乃可成。{39}
秦始皇于公元前221年統(tǒng)一六國后，先后五次出巡視察原東方諸侯之地，并在各地留下了七通刻石。刻石銘文的基本內(nèi)容是對秦始皇事功偉業(yè)的宣揚歌頌，即“以章成功盛德”。但從中也可觀察到秦始皇在治國過程中逐漸發(fā)展出來的治國理念、所倡導(dǎo)的社會風俗、倫理價值以及個人的信仰追求?？淌懳闹?，除了法家、儒家等主流話語，也包含有道家話語。即以“太平”為例，始皇三十二年巡行碣石，使燕方士盧生尋找古仙人羨門、高誓，并在刻石銘文中頌揚自己“德并諸侯，初一泰平”。{40}始皇三十七年巡行云夢，望祀虞舜于九疑山。上會稽上，祭大禹，望于南海，刻石頌秦德曰“黔首修絜，人樂同則，嘉保太平?！?/SPAN>{41}始皇三十五年，甚至“悉召文學(xué)方術(shù)士甚眾，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奇藥?！?/SPAN>{42}
湯用彤于1935年在論證早期道教經(jīng)典《太平經(jīng)》成書于漢代時，對漢代流行的“太平”理念曾有梳理。{43}有趣的是，當時他沒有留意到《漢書·東方朔傳》中引述《泰階六符》“太平”理念的史料。陳寅恪于1935年春遷居清華大學(xué)西院36號，是年頗致力于中譯本佛經(jīng)和佛教史的研究，因而與湯用彤時相交流，曾有明信片致湯用彤，語及《高僧傳》之法和，又請湯代借《太平經(jīng)》，惜該明信片已不存。湯用彤回信，提到“又班書東方朔為武帝陳泰階六符，應(yīng)劭云，黃（帝）泰六符經(jīng)曰，泰階者，天之三階也?！A平，是為太平（此段弟前所未見，故未引及）。其所根據(jù)理論，與《太平經(jīng)》之理論相同，可見太平之義來源甚早，而其與天文歷法有甚密切之關(guān)系也。（夏賀良等主張改元‘元將太初’并增益漏刻，亦與歷法有關(guān)。）”[?湯用彤《致陳寅恪》。載蔣天樞編《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頁85-92。]認為《泰階六符》中三階平致太平的天人感應(yīng)和黃老無為觀念，實為《太平經(jīng)》中太平之義的來源之一。西漢中期至東漢魏晉南北朝，道教“太平”之義流傳甚廣，影響深遠。西漢甘忠可作《天官歷包元太平經(jīng)》，哀帝改號陳圣劉太平皇帝，東漢于吉傳《太平青領(lǐng)書》，張角創(chuàng)太平道，北魏太武帝以太平真君為年號，或皆與此有關(guān)。饒宗頤作《老子想爾注校證》，注意到《想爾注》屢言“太平”，其義多因《太平經(jīng)》之說。而《想爾注》釋“安平太，樂與珥，過客止”句，“獨異他家，而參天變之說，猶是黃帝《泰階》之遺意”。[?饒宗頤《老子想爾注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頁88-89。]有學(xué)者推論《泰階六符》即《太平經(jīng)》前身，但因文本之嚴重殘缺，難成定論。不過早期道教典籍中有關(guān)“太平”的觀念和教義與黃老道學(xué)及《泰階六符》一脈相承的假設(shè)，可能成立。
???????????????????結(jié)語
托名黃帝的《泰階六符》，曾經(jīng)是兩漢天人感應(yīng)論述的一個組成部分，在中國古代星占傳統(tǒng)和早期道教思想的發(fā)展中曾據(jù)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但文本久已佚失，多虧《漢書·東方朔傳》及注釋所保存下來的片言只語，我們今天才能對其基本觀念和話語有所了解。而《漢書·東方朔傳》之所以能保存若干《泰階六符》的相關(guān)信息，則得益于東方朔的博學(xué)多識，尤其是他在神秘文化傳統(tǒng)方面的造詣。于星占之外，東方朔擅“逢占射覆”，以“隱語”預(yù)言未來的事跡或傳奇，早已膾炙人口。而東方朔與黃老道家、神仙方術(shù)的密切關(guān)系，也令他成為漢魏南北朝民間和道教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式的神仙人物，中國歷史上家喻戶曉的“智圣”。
注釋：
???????{19}陳祥謙《〈東方朔集〉考辨》，載《圖書情報工作》第55卷15期（2011年8月），頁137，139。
{20}王社教《西漢上林苑的范圍及相關(guān)問題》，載《中國歷史地理論叢》第3輯，1995年，頁223。
{21}《漢書》卷65《東方朔傳》，頁2849-2851。
{22}《漢書》卷30《藝文志》，頁1764?！稘h書》之后的諸史《藝文志》、《經(jīng)籍志》及私家目錄未見著錄。唯《清史稿》卷147《藝文志三》，稱“《黃帝泰階六符經(jīng)》一卷，不知撰人”，系于子部天文算法類天文算法類推步之屬。中華書局1977年，頁4343。清人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收《泰階六符經(jīng)》一卷，即據(jù)應(yīng)劭所引輯錄?！独m(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撰者認為，“稱黃帝撰者，自不可信，或即朔偽托，亦未可知也”。中國科學(xué)院圖書館整理《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本），齊魯書社2001年，子部，13冊，頁787。
???????{23}《漢書》卷65《東方朔傳》，頁2851。
{24}葛志毅《天老與黃老考釋》，載《史學(xué)集刊》2008年1期，頁45。
{25}《漢書》卷65《東方朔傳》，頁2851。
{26}?葛志毅《天老與黃老考釋》，頁46-47。或說古代天子有靈臺、時臺、囿臺,合稱三臺。《初學(xué)記》卷二四引漢許慎《五經(jīng)異義》：“天子有三臺，靈臺以觀天文，時臺以觀四時施化，囿臺以觀鳥獸魚鱉?！?/SPAN>
{27}《史記》卷27《天官書》，頁1293。
{28}這些觀念和論述不少被吸收入后來的讖緯文本和《漢書·五行志》。
{29}《漢書》卷56《董仲舒?zhèn)鳌?，?/SPAN>2496-2497。
{30}《后漢書》卷39《劉般傳附劉愷傳》，中華書局1965年，頁1308。
{31}《后漢書》卷30下《郎顗傳》，頁1056。
{32}《史記》卷27，頁1293。
{33}《晉書》卷11，中華書局1974年，頁293。《隋書?天文志》略同。
{34}《宋史》卷49，中華書局1977年，頁987。
{35}《史記》卷2，頁77。
{36}《史記》卷23，頁1160。
{37}《史記》卷107，頁2843。
{38}《史記》卷121，頁3119。
{39}陳奇猷《呂氏春秋新校釋》卷5，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頁258-259。
{40}《史記》卷6，頁252。
{41}同上，頁262。
{42}同上，頁258。
{43}湯用彤《讀〈太平經(jīng)〉書所見》，原載《國學(xué)季刊》5卷1號，1935年3月。載《湯用彤全集》卷5，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
?{44}湯用彤《致陳寅恪》。載蔣天樞編《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頁85-92。
{45}饒宗頤《老子想爾注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頁8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