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睛累的時候,總是喜歡抬頭凝望一會那攀爬在窗欞上的綠色枝蔓,這些日子,枝蔓上又垂吊著幾根長長的豆角,見此我有些欣慰。
??? 我本不想在窗下種爬秧的豆角的,因?yàn)椴幌霂硎膛鼈冎еЪ芗艿穆闊?。然而今春,我和女兒在逛市場時,看到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說他賣的豆角種子是不用支架的月豆角,于是我們欣然買下了他的豆角種子,外加絲瓜種兒。我總認(rèn)為老人是不會說謊的,況且我也喜歡買老人的東西。
??? 種子破土,抽葉,長莖,不久豆角的莖居然在空中盤旋著生長起來,很明了,這豆角是需要架秧的,或許那位老者弄錯了吧??墒切≡鹤永镆矝]有可供架秧的東西啊,隨它去吧,即便結(jié)不出豆角來,在院子里賞賞綠意也未嘗不是一種樂趣。
??? 以后的時光里,豆角秧子在空中交叉盤旋著,很是凌亂,還有幾根居然爬到了養(yǎng)滴水觀音的花盆上,毫不客氣地攀在花兒的大葉子上。它們在空中無所依,歪著頭虛空著,似乎期盼著什么。
??? 相比之下,絲瓜秧子自在得很,沿著地面很快爬上了樓墻,柔軟的觸絲緊緊地抓著墻面上的小石子,秧子像長了眼睛一樣瞄準(zhǔn)了臥室的窗欞,瘋長。
??? 一日,朋友來訪,指著小院里凌亂的豆角秧子問,怎么不架起來啊?朋友指點(diǎn)我,不用支架,用細(xì)繩子拴住秧子,然后系在窗戶和晾衣服的鐵絲上,也能奏效啊。我趕緊聽勸去做。那秧子被一根根細(xì)繩子吊了起來,它們沿著繩子盤旋而上。不久,窗兒綠了,鐵絲也綠了,小院里郁郁蔥蔥起來。
??? 雨天,我靜坐在窗前的書桌上,攤開一卷書,細(xì)細(xì)地咀嚼著每一行文字,然后徐徐下咽,頓覺滿腹馨香,神清氣爽。心在一行行的文字叢林中穿行,窗外的雨滴噠噠地敲擊著地上的青石板,如琴瑟絲竹之清脆入窗、入耳、入心,心又一次在清雨中得以洗禮。那攀爬在窗欞上的綠,豐盈的葉子探入了窗內(nèi),悄悄地將一柄柄夏日的蔥綠,送給窗內(nèi)那個靜坐品香的人。無與倫比的沉醉,讓我暫時忘卻世俗浮躁,心靈也隨之蔥盈起來。
??? 晴天,屋外驕陽如火,我更懶于邁出屋半步。從窗戶到門是幾步,從門到窗子又是幾步,悉于心間。歷數(shù)著細(xì)碎的步子,清理著思緒,理還亂之時,打開音樂,手托雙腮,空靈澄澈的音樂融入絲綢般綿軟的目光,目光又鋪落在探入窗內(nèi)的綠,半邊葉面上還沾染著金燦燦的陽光。依舊與這蔥蔥的綠對語,心中的燥熱被它過濾地?zé)o影無蹤,清風(fēng)拂過綠滑向單薄的身軀,每個毛孔里蕩漾著溫柔與愜意,有了這番飄仙神韻,還有何求?
??? 錯誤有時也會平添人生的一段香,錯綠給我?guī)硪黄形蛉松男腋r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