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晚上，妻子看到我在電視機旁一根接一根地吸煙，生起氣來，“你看你，整天和電視機相面，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將來考大學要花錢，結(jié)婚買房子要花錢……你一個大男人要學會掙錢，現(xiàn)在還有房貸要還……”她的一通嘮叨弄得我無地自容，“你看咱鄰居王大哥，人家下了班還找點兒活干，總是閑不住，再看看你，錢沒多掙，煙倒沒少抽，光你抽煙的錢足夠孩子交一學期的學費！ ”我將屁股往沙發(fā)背上靠了靠，把半截煙頭掐滅。妻子仍然嘮叨著，“你抽就行，滿身的煙味，怎么往人面前湊？！ ”妻子的一番話語讓我如坐針氈，最后我拍了拍身上的煙灰，獨自走出了房門。
??? 大街上燈火輝煌，我邊走邊胡思亂想，出租車司機使勁摁喇叭，“怎么了，走路注意點！ ”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一刻，仍有幾輛出租車在身旁奔跑著。這時我想起了退休師傅老李，老李的身體不太好，干了一輩子司機，落下了腰椎間盤突出的毛病，老伴患有腎炎，一年四季離不開中藥，僅有的一個寶貝女兒，卻遠嫁了廣東。老李每天安頓好妻子，總是開著他那二手車在市里轉(zhuǎn)一圈，有客就拉，用拉客掙來的錢給老伴買藥。一陣涼風襲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頭腦也頓時清醒了許多。
???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下班就開始張羅著找點零活干，有時妻子做熟了飯左等右等我不回，只好打電話詢問，語氣很不一般，“你去哪了，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是不是去買煙了？ ”我回復“沒有，我在加班，請不要等我了。以后要是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你不要打電話了。 ”妻子似乎覺察到有些異常，“老公，可不要這樣。我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發(fā)一些牢騷，你別往心里去。可你整天一包一包地抽煙對你身體確實不好，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希望你還是準時回家吃飯。 ”“我明白了，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整個家。 ”我說話的聲音很低，不知道妻子能不能聽到。
??? 我?guī)е还蓾鉂獾臒熚痘丶遥拮訋缀醪唤o開門，“你小子是口是心非，看來改變你吸煙的壞毛病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你干脆睡儲藏室吧！ ”我趕忙從油乎乎的口袋里掏出幾十元錢遞到她面前，“先把錢收下……”“不發(fā)工資你從哪里弄來的錢？ ”“哦，這是我?guī)蛣e人清洗油煙機賺的。 ”妻子一臉的驚詫，心疼地立馬把我拽到屋內(nèi)：“趕快洗個熱水澡，換下的衣服我來洗。 ”
董善軍